桂林游: “不宜出行” 、雨中三山


阳朔晨雾


“不宜出行” 

每年回国,都争取玩一个地方;今年的是桂林-阳朔,计划在六月底到七月初。
“会不会太热?”咱如今是“北方人”,怕热。
“不会,桂林是秋老虎,六、七月没那么热。” 一位广西的博友告诉我。
我于是放心地定了行程,买了机票。
那天正好在网上读到一篇带“黄历”的博文,好奇之下我把启程的日子打进去,却跳出来个“不宜出行”;再看接下去的日子,也是“不宜”的居多。不过我向来不信这类“预警”,一笑了之。
出发的日子,我和先生、小儿子早早地到了机场。过完安检,还有时间上会儿网,其间换了一次登机口。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桂林。瞧,一切顺利,谁说“不宜出行”?
飞机停稳,大家起身拿头上的随身行李。我先生忽然问:“相机包呢?”
相机包?出门的时候肯定拿了呀,到哪儿去了?我们面面相觑,脑子里飞快地回放着上飞机以前的镜头。糟了,是拉在南京机场候机室了!那包里有我们全部的摄影摄像的家什,可不能丢!
从空姐那里拿到了机场问讯处的电话号码,拨通说了缘由。
“你们在哪儿丢的?”
“登机口外面的候机室。”
“肯定吗?”
“肯定。”
“我们查一下。” 屏住呼吸等着。
几分钟以后来了回答:找到了,是机场安检交到失物招领处的。原来我们把相机包放进了安检的“黑箱子”,只顾着举手“投降”过X-光机,却把相机包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拿到相机包。机场不能运给我们,因为相机里有锂电池,说是危险品;如果把电池卸下再寄,没电池咱也拍不成。我先生说算了,不拍了;可我不甘心。他说要不在桂林买个“傻瓜”,可咱又不缺傻瓜,就用这一次岂不浪费?
最后的决定,是请一位友人帮我们领了相机,然后和我们一起游桂林。这个人得有时间,又想玩,而且和我们都熟悉…  几个电话以后,我先生的表妹欣然应允。她第二天就飞到桂林,替我们解了围。
不过,整个行程中,每天都有小小的“不宜”。让我不得不对那“黄历”多了一点敬意,呵呵!


雨中三山

广西博友没说错;尽管那几天中国北方热浪滚滚,桂林却还算温和;只是今年的雨季推迟到来,正好被我们赶上了。不是那种细雨,而是瓢泼,让我想到电影里美国大兵在越南丛林里遇到雨季的情景。可也正因为下雨,游人少了许多,没几个人愿意像我们那样冒着雨去游山玩水的,呵呵!

桂林市的经典景区有“三山”——叠彩、伏波和象鼻。它们沿着漓江西岸由北向南排开,可以买联票进去。
登上叠彩山,可以俯瞰桂林。近处的漓江,因为连日的大雨,变得混浊而满溢。远处是云雾中的山峰,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不过,雨幕中的一切,落在镜头里都模糊了。
从叠彩山上远眺,近处是伏波山:


右边近处是独秀峰,据说是俯瞰桂林的最佳地点:



伏波山脚下,岩洞壁上有千年石刻的佛像,“人行道”被淹了不少:



伏波山试剑石;天然的缝隙像是被利剑削成的:



象鼻山,桂林的标志。如今被围起来,不进象鼻公园是看不到的。



象鼻山肚子里,有存储桂林三花酒的酒窖,周围是浓浓的酒糟味儿:



连接三山的滨江大道,沿路是树冠硕大繁茂的榕树。和别的城市不同,这些老树在桂林的城市建设中没有被砍;它们的枝叶为游人遮荫挡雨,也让这条大道美丽妩媚。




(待续)

教育视点:有自尊才有人格


有一年我回国探亲,带孩子们看了自己当年上过的实验小学;又和学校商量,安排他们在那里插班一天,体验在中国当小学生的滋味儿。

放学后,我问孩子们看到了什么新鲜事?中国的学校和美国的有什么不同?大儿子那天在四年级插班,他的印象是:老师不尊重学生的人格。原来,有个老师课堂提问,第一个学生没答对,老师就让他站着;第二个也没答对,就让一块儿站着;直到终于有人答对了,才让坐下。这在中国是司空见惯,可看在美国长大的孩子眼里,却是对学生人格的侮辱;站在那里分明是受精神上的惩罚,会伤害那学生的自尊心。

我很同意儿子的观点。不知道那位老师有没有想过:学生答不出题,就该被羞辱吗?羞辱他,能达到什么效果呢?作为一个人,那受辱的孩子从中学到了什么?他的行为,又会如何改变?这样的惩罚,对于旁观的学生又有什么影响?

在我看来,对于经常受这样的羞辱的孩子,虽然也有奋发图强的可能,但最合逻辑的结果是丧失学习的兴趣和主动性。

美国教授对中国留学生的一个普遍印象,是我们不爱提问题;不但课上不爱提,课后也不爱问老师;不懂的地方宁愿问同学或者查书本。为什么呢?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怕自己的问题太“蠢”,被人笑话。我们不知道,在美国的课堂上,没有“愚蠢的问题”。老师欢迎学生提问,因为提问意味着学生对他的课有兴趣。“低水平”的问题让老师得到反馈,进一步解释没说清楚的地方;而“高水平”的问题更让老师有机会和学生展开讨论,教学相长。美国学校课堂的活跃和学生的参与,远远超过中国的学校。

我们的这种“谨小慎微”,是从哪里来的?和我们从小受过的、或者看到别人受过的羞辱有没有关联?

我的小侄自尊心与人格子在国内上小学,聪明但不好学。他上课不太守规矩,讲话、做小动作,挨老师批评是家常便饭,还动辄被罚写检查(有一次学校打扫卫生,小侄子忘了带抹布,就这也要写检查!),连他父母也常被老师叫去训斥。他父亲被老师训了,一头恼火,回来再把儿子打一顿。可这些惩罚一点也没用,孩子越来越厌恶做作业,成了恶性循环。后来实在没办法,家里给他转了学。新老师对他以鼓励为主,越鼓励,他就越肯学;越肯学,老师就越鼓励,变成了良性循环;结果今年以品学兼优从小学毕业了。

我觉得,老师和家长都应该懂一点儿童的心理。健康的好奇心、求知欲,会在那一次次的羞辱后消失殆尽,哪里还有学习的乐趣和主动性呢?靠这种办法教育孩子,岂不是缘木求鱼?

不但如此,自尊心还是人的脸面。一个人没了脸面,同时也就失去了独立平等的人格,失去了立身之本,连文明社会公民的责任都担当不起。如果一代代的孩子们是这样教育出来的,那无异于抽自己的筋,剥自己的皮,造就的只会是一个孱弱的群体。

那么,孩子做错了事,该不该惩罚呢?我认为孩子该教育,该让他们学会为自己行为的自然后果负责,但不是用简单的惩罚,更不是人为地伤害他们的自尊。不过那是另一个话题了,改日再聊。

教育视点:成长要有空间

本图转自互联网

植物的生长,是需要空间的。在石缝中受着挤压而艰难生长的树,也许合适供人观赏,却难以成为栋梁之材。人和植物一样,也需要成长的空间。

去年读过美国一个机构所作的调查报告,跟踪高中生们日后在社会上是否“成功”。调查的结果很有意思:在高中非常亮眼、出人头地的学生,到了社会上虽然不乏出类拔萃者,但其总体的表现却是平平;另一方面,被人看不起、受到同学歧视的学生,到了社会上一般也处于劣势,无所作为;反倒是平平常常、不起眼的孩子们, 到了社会上能够发挥潜能,颇有成就。这个结果令人跌破眼镜,值得教育者和家长们深思。【注】

主持调查的专家们认为,是宽松的环境给了“中不溜”的孩子们特殊的成长优势。

为什么在学校很亮眼的孩子们到了社会上常常不能保持他们的优势呢?其中的原因当然可以见仁见智:也许是太顺利的孩子经不起现实中的挫折,或是他们感到更高的期待而压力太大,或是经历了被人追捧以后觉得不过如此、不再有动力... 外界对他们的期许成了约束他们成长的无形的“石缝”。 

而在中学被同学歧视的孩子,自尊心、自信心都受到严重的伤害,容易一蹶不振、自暴自弃,也很难得到自由发展。这些孩子的负面经历,同样给他们筑起了心墙,限制了他们的成长空间。

“中不溜”的孩子们,没人时时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没人苛求他们,来自外界的压力最小。他们的缺点往往得到宽容,优点则可能受到鼓励,因而有更多的空间追求自己的理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他们更会选择探索和实验,不怕犯些小错误,从中得到了锻炼。他们到了社会上,反而善于发挥自己的特长,“后发制人”,或者说是“有后劲”。

当然,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社会必须提供各种发展机会,使各种人才都可能成功。在这样的社会里,“输在起跑线上”不一定意味着“输在终点”。

为什么选择高中生来作跟踪,而不是更早呢?我的看法是高中阶段是绝大多数孩子心智成熟的关键时段,高中的经历会影响他们的立志与自我定位。
由此看来,孩子在中学优秀与否,并不能“定终身”。作为家长,要看长远一些,鼓励孩子的好奇心、求知欲,帮助他们发现自己的特长,给他们成长的空间。假以时日和栽培,不起眼的“中不溜”是能长成栋梁之材的。


【注】此文发出以后,有几位朋友指出中国几年前也有类似的调查,结论是学习成绩中等偏上的群体更成功。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更有意思了。国内的调查,是看学习成绩的,以分数来划分,不包括学生的其他素质如领导能力、情 商等。而美国高中亮眼的学生,一般是很活跃、高情商的,也大都有很强的组织、领导能力。即使是这样的学生,走上社会后的表现也不如中不溜的学生,耐人寻味

也读《新别离》





孤陋寡闻的我,最近读了资中筠『黄遵宪的《新别离》诗』,才知道黄遵宪这个人。他是晚清的“诗人、外交家、政治家、教育家”,几度出洋,包括东洋、西洋、南洋,是著名的维新派成员,倡导立宪和民主(详见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68714.htm)。他的诗作,极受梁启超的推崇。
资中筠介绍的这一首《新别离》,写的是他出使美国前与夫人的别离。据说黄遵宪的诗作大气磅礴,只有这一首写夫妇眷恋之情。诗从妻子的角度写来,极有新意;文字又近于白话,流畅易读。我从网上找到,抄录于下,边读边议论:

新别离
— 黄遵宪作

别肠转如轮,一刻既万周。
眼见双轮驰,益增心中忧。
古亦有山川,古亦有车舟。
车舟载离别,行止犹自由。
今日舟与车,并力生离愁。
明知须臾景,不许稍绸缪。
钟声一及时,顷刻不少留。
虽有万钧柁,动如绕指柔。
岂无打头风?亦不畏石尤。
送者未及返,君在天尽头。
望影倏不见,烟波杳悠悠。
去矣一何速?归定留滞不。
所愿君归时,快乘轻气球。 
以上这段,资中筠称为“送别”。妻子将丈夫送上远洋轮,想到的是这种送别远不如古时候长亭送客的“人道”。到时到点,必须上船,不能逗留。汽笛拉响,起锚远行,容不得亲人缠绵别离。送的人还没回到家,船上的那一个已经到了天尽头,无情也!
虽然无情,却是快捷。妻子于是想到夫君归来之时,愿他乘着更加快捷的轻气球,速速团聚。
想到我当年第一次出国,丈夫、父母、公婆一起将我送到上海机场。母亲的泪眼,父亲的笑脸,我都不忍心看。那时没有安检,但是出了海关家人就不能再送,当然更没有“一亭又一亭”的流连。父母在机场外面仰望天空,猜测着哪一架飞机里有我,直到过了起飞的时间

朝寄平安语,暮寄相思字。
驰书迅已极,云是君所寄。
既非君手书,又无君默记。
虽署花字名,知谁箝缗尾?
寻常并坐语,未遽悉心事。
况经三四译,岂能达人意?
只有斑斑墨,颇似临行泪。
门前两行树,离离到天际。
中央亦有丝,有丝两头系。
如何君寄书,断续不时至?
每日百须臾,书到时有几?
一息不相闻,使我容颜悴。
安得如电光,一闪至君旁?
                                                 
上面这节,资中筠题为“接电报”,写的是妻子收到报平安的电报,又欢喜、又悲叹的心情。喜的是夫君平安,叹的是电报陌生又简略,还是经过数次转译的,怎比得夫君手书,传情达意?看那电文的墨迹,倒像泪痕,更加思念夫君。恨不得化作闪电,一瞬间和他团圆!
我当年连这报平安的电报也没打。贴了“航空”标签的信,要一个星期才能到家。我每星期至少寄一封,三、四页纸是常态。我先生没我勤快,两周一封,而且“惜墨如金”。父母的信,常是二人共写;父亲开头,密密麻麻的字有两页;母亲结尾,松松散散的字也有两页。
后来先生家里装了电话,我们试着通话。先在信上约好了时间,早几天就开始盼着。可惜的是,他家住在城郊,线路不好。尽管我们大着嗓门喊,对方也听不清。那时中美之间的话费每分钟要几块美元,我们喊了两分钟,除了“喂”,啥也没说成。这样试过两次,只好放弃了,仍然依靠书信传情。“每日百须臾,书到时有几?”真是传神之笔!
我的学长中,有人想出妙法:录一段音在磁带上,剪下来放在信封里寄回家;另一头的人,把这录着千言万语的磁带接起来,再放出来。虽然不是“互动”,却比书信的容量大多了。
如今通讯发达,电邮、电话、视频、音频,岂止是报平安,报啥都行。不过黄遵宪“安得如电光,一闪至君旁”的理想,还是没有实现。

开函喜动色,分明是君容。
自君镜奁来,入妾怀袖中。
临行剪中衣,是妾亲手缝。
肥瘦妾自思,今昔得毋同?
自别思见君,情如春酒浓。
今日见君面,仍觉心忡忡。
揽镜妄自照,颜色桃花红。
开箧持赠君,如与君相逢。
妾有钗插鬓,君有襟当胸。
双悬可怜影,汝我长相从。
虽则长相从,别恨终无穷。
对面不解语,若隔山万重。
自非梦来往,密意何由通?

上面这节,资中筠题为“见小照”。妻子见到夫君的照片,先是欣赏一番,然后揽镜自照。再把照片放在镜子旁,想象夫妻并肩的情景;可想象毕竟是想象,“对面不解语,若隔山万重”啊!
拍照片、寄照片,那时是我们留学生的大事。寄给父母、妻子、丈夫、孩子,万里之外,聊慰相思。尽管生活中有挫折,有辛苦,照片上一定是眉开眼笑,“报喜不报忧”。

汝魂将何之?欲与君追随。
飘然渡沧海,不畏风波危。
昨夕入君室,举手牵君帷。
披帷不见人,想君就枕迟。
君魂倘寻我,会面亦难期。
恐君魂来日,是妾不寐时。
妾睡君或醒,君睡妾岂知?
彼此不相闻,安怪常参差。
举头见明月,明月方入扉。
此时想君身,侵晓刚披衣。
君在海之角,妾在天之涯。
相去三万里,昼夜相背驰。
眠起不同时,魂梦难相依。
地长不能缩,翼短不能飞。
只有恋君心,海枯终不移。
海水深复深,难以量相思。
最后这一节,资中筠题为“梦寻”。妻子在梦中飘洋过海去寻夫君,却因为时差,没有见到他。一边的夜,是另一边的白昼;“眠起不同时,魂梦难相依”。尽管如此,相思爱恋之情,深得连海水也量不尽!
这首至情至性的诗,道尽相思,却无伤感之词。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读来,仍然真切、感人,让我为之心动!

2012624

做几天“孝顺女儿”

得知我要回家探望父母,远在新西兰的好友打趣说,“这几天不来干扰你了,你先做一个孝顺女儿”,她的体贴令我莞尔。

以前发的《爸爸》一文,让善良的博友“爱城悟空”叹气,说感到结尾“欠欠”。鲁迅说,“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故事是一个悲剧,不过后来的结尾却比主角们预期的要好得多。我父亲在“右派改正”以后与母亲第三次结婚,二老相伴至今,都已八十多岁了。咱也就像那年春晚唱的,“常回家看看”。

父亲身体尚好。他开玩笑说,别人见到他总有几句恭维:某老,你红光满面!(皮肤过敏的结果。) 你牙齿很好!(都是假牙。)你声音洪亮!(听力不佳,所以说话大嗓门。)不过父亲依旧才思敏捷,却是真的。孝顺他最好的办法是陪他聊天;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无所不谈。他的知识之广,记忆之好,让我自叹不如。

除了“演说”,他还总给我准备几本书,让我带回去读。今年有五本《资中筠自选集》和一本章诒和的《云山几盤,江流几湾》。我刚开卷读资中筠,很对胃口。知女莫如父也!

不但是书,父亲喜欢的美食,有不少也是我的最爱。外婆从前做了红烧猪脚,父亲和我是要抢着吃的;家乡的面条自然不必说了,他这次特地带我和小儿子去了一家“面文化展示馆”,连参观带吃面,花去若干大洋。昨天又自己去买了猪耳朵,伸筷子的基本上只有我们父女俩。人说“会吃的人才会做菜”,咱家平时是父亲做菜,母亲采购,各尽所能。

小儿子上次回国是两年以前。这次回来和外公下象棋,被外公称赞“棋艺大长了”。一盘棋下完,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外公险胜。又下一盘,外公大胜,高兴之余再教外孙几招。

我父母都是计算机盲,一辈子也没碰过键盘。去年我给母亲带了一个“苹果二”。她舍不得那价钱,连说不需要,让我带回美国退掉,被我一口回绝。母亲只好拿纸拿笔,仔仔细细记下每一步操作。到我离开的时候,勉强能够收邮件。

一年不到的功夫,母亲收电邮已经很纯熟,而且常来我的博客浏览。几乎每天都有老朋友寄来的各种文件,内容从国家大事到健康大事,应有尽有。母亲起得早,先看会儿“苹果二”,读到喜欢的文章再推荐给父亲;两人都读了,兴犹未尽,还要议论一番。母亲告诉我,自从有了“苹果二”,她的精神生活也提高了一个层次,如今真是不出门而知天下事。

母亲注意到我的几位博友:“小动物”、“什刹老人”、“竹临风”、“郑协群”、“邪妹”、“基辛格”、“清茶”、“紫竹”等,我就向她介绍了这几位。母亲读了“紫竹”关于艾灸的文章,已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去学艾灸。读了郑协群的博文,直说“这个老师不简单,经历那么坎坷,吃了那么多苦,还是那样乐观。”我教母亲如何点击访客的“脚印”去浏览他们的博客,这样我们就可以“母女共友”了,呵呵! 

母亲的耳朵越来越不灵,十句话只能听到一句。每次回家,我都动员她去配助听器,每次都以我的失败告终。她固执地认为助听器戴着不舒服,没有用,不解决她的问题。我抬出“亲子交流”的大道理,她却说“不交流也没关系”,“听不见反而心静”,横竖不要助听器,叫我没辙,想孝顺也孝顺不起来啊!

父亲曾经耳朵很背,面对面讲话还能驴头不对马嘴,闹过许多笑话。有次他的老朋友来访,那朋友耳朵也不好;两人并排坐着,却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看上去是两个人聊天,其实风马牛不相及,看得我笑翻了。可是这几年,父亲的耳朵却越来越好,现在听力几乎正常了,打电话、谈天都不成问题。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平时的保健品无非是我带回来的各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鱼油、蜂王浆,并没有什么贵重补药。

父母亲一个属龙,一个属蛇。咱不懂也不信命理,不知道这龙和蛇是什么样的缘分。他们一辈子分分合合,沟沟坎坎,到如今总算能够在一起颐养天年。只是我远在天边,一年也就只能做这几天的“孝顺女儿”了。

2012619



云南:人物印象


来美国的第一个暑假,打零工挣的钱刚好够买一只Pantex ME的相机。很大众化的相机,但对我来说足够了。那时无家无口,常常在周末起个大早,出去拍照。这只相机跟了我很多年,纪录了留学生活的点滴。

工作以后,每年的假期都喜欢出去跑。美国的国家公园精华多多,好景连连。从1999 年开始,每年回国也都留几天旅游。吸引我的,除了美丽的景色,还有多彩的风土人情。我先生拍录像,而我还是喜欢拍照片。一机在手,可以弥补一些不会画画的遗憾。

有了数码相机,对我这样照相技术平平的人来说方便多了,因为可以拍上一大堆,不费换胶卷之力。 拍多了,总有几张好一点的。 这里挑选一些与大家分享。2002年去了云南,从昆明到大理,再到丽江、虎跳峡。这些地方都是旅游胜地,网上精彩的照片不计其数。咱这十年前的傻瓜相机,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如今的单反了,呵呵!挑几张不常见的照片晒晒吧。 

去昆明西山的那天清晨,大雾濛濛。从缆车上看下去,有几位“渔翁”晨钓,像极了一幅天然水墨画。

滇池晨钓

在昆明民族村见到的姑娘们,多么清纯可爱!
织女

绣姑

纳西族妇女以吃苦耐劳著称。在丽江城中心的四方街小广场,每天都有穿着簇新衣饰的老太太们聚集在那里晒太阳,到了钟点就唱歌,却很少见到她们的笑容,有意思。
丽江四方街纳西族老太太聊天

孩子们特别喜欢这姑娘做的饼,比棉布还要薄的皮,包上草莓馅、香蕉馅。
丽江第一饼

挑战者征友

“东巴”是纳西人的宗教。地上画的是东巴文化中的天堂、人间和地狱,劝人行善。

戴眼镜的东巴神父

纳西族的妇女很能干,男人们很享福。平时没多少事儿, 晒晒太阳,唱唱歌,“琴棋书画”,消遣而已。这是在丽江扮演“马帮”的纳西男人。

纳西男人

吹青叶哨的纳西人

纳西古乐会馆

在这里听了一场精彩的音乐会:精彩的演奏和更精彩的讲解。 演奏者大多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不知如今是否健在。  

纳西古乐,其实是保存下来的汉族古乐。朱元璋当皇帝以后,派兵驻守云南,随军也带去了乐队。由于云南的封闭,这些古乐得以保存,而在中国的其他地方却已经失传或演变。大研纳西古乐队曾多次赴海外演出,演员个个都是国宝级。七十多岁的讲解人宣科,学贯中西,以中、英文介绍,幽默,辛辣, 妙趣横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爱尼族姑娘从小就学会按摩
游洱海时,船上有几个爱尼族姑娘给游客们按摩。 这个姑娘和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给我们讲了她们的故事。

爱尼族实行一夫多妻制。小伙子向姑娘求爱,是用唱歌来表达的。歌唱得好的,就会有几个姑娘愿意嫁给他;而不会唱歌的就会娶不到老婆。 这姐妹俩的爸爸很会唱歌,所以她们有三个妈妈。三个妈妈们和平共处,从来不吵架。家里的男人们是不做事的,只管唱歌,琴棋书画;事儿都是家里的女人们做。女孩子生下来,就要学习侍候家里的男人们,包括自己的兄弟。侍候他们也包括每天替他们按摩,所以这些女孩子们都有好手艺。地里的活也是妇女做,爱 尼族会唱歌的男人是很享福的。

如今旅游业发达,许多姑娘们就都外出打工。这两个上了旅游短训班,来船上按摩。 挣来的钱送回家里,养活男人们。自己省吃俭用,连家也不太回,为了节省路费。

爱尼族的妇女辛苦一辈子,直到自己成为家里最年长的女性,才能享受别人的侍候。

我问姑娘们她们将来愿意嫁给爱尼族的小伙子,还是外面的小伙子。姐姐说曾经有一个外国游客要和她好,不过家里不同意,就算了。她们的父母一辈,还是只信得过爱尼族的小伙子,因为是看着长大的;一般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找外族的男人。

政府法律上不承认多妻制,所以只有第一个妻子有结婚证,后来的妻子们都没有法定身份;不过这对她们不是个问题,只要丈夫会唱歌就值得为他牺牲一辈子。

听得我半晌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