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前几天读了一位朋友的美文《躲在新年的背后》,说不喜欢她的生日和春节同日,锦上添花;而宁愿在春天或秋天过。由此想到了自己的生日,也来这儿晒晒。 

人说生日是“母难日”,我妈生我的时候确实是难产。她年三十就破了羊水住进医院,而我直到年初三的早上才“千呼万唤始出来”,让我的外婆外公、爷爷奶奶都捏了N把的汗。所幸我没遗传我妈生孩子的“毛病”,我自己的孩子都是不等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省了那许多的悬念和“母难”。


年初三的生日是够大;一说属猴的同年人,我几乎能肯定我是那人的“姐姐”。当然最实惠的是生日好过,家里人人都记得。刚刚过了春节,妈妈还在家,客人还没走,年货还没吃完,新衣也还没穿脏。外婆做了我爱吃的红汤面,我就在那天欢欢喜喜地又长一次“尾巴”。年年如此,直到上了大学放寒假,也没错过一回。如今已经快三十年没在家过年了,可爸爸妈妈到了正月初三,还是要为我吃一碗面。

出国以后,农历丢在了故乡,每年连春节是哪一天都是等快到了才会去查。公司不放假,这年也就是淡淡地过了。生日呢,也挪到了阳历的出生日。 

巧的是,我的阳历生日在二月十四,套用朋友的话,咱是躲在西洋风俗“情人节”的后面了。好处是情人节前都有促销,这儿减价那儿打折,要是自己真的看中什么,八成有机会“贱买”了来;不好的呢,是两个日子重在一起,两个机会变成了一个,老公照例买一束玫瑰送一张卡,两份意思合一份了。朋友们开玩笑,说“便宜了你家先生!”不过这情人节本来就不是咱的家传,庆祝起来多少有点理不直气不壮;再说夫妻不分账,省了他的钱,就是省了我的钱,也亏不到哪儿去不是? 

平时办事,常常被问到出生年月,以验明正身。我一说“二月十四”,对方多半会再看我一眼,咧嘴一笑,“情人节呀,好生日!”我也一定笑着谢谢,然后告诉对方“我的国”没这个节。对方回说,“哦,你在这儿,入乡随俗吧!” 渐渐地,咱也就“且认他乡作故乡”,视情人节为“我的节”了。

一个美国朋友,曾经送过我两张独特的生日卡。一张专为在情人节过生日的人设计,上面印的是“你有很特殊的生日,我有很特殊的朋友!”看得我好感动。另一张专为两个“同生日”的人设计,上面印着一个大蛋糕,被切下了一小角,写着“这一角送给你,剩下的留给我自己”,看得我忍俊不住。那朋友的生日和我只差几天,这张卡既应景又幽默。按说买这种生日卡的人一定数量极少,一般店里不会有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的。很多年过去了,她的这份心意,一直让我念念不忘。 

生日过多了,意味也不一样了。如今已没有小时候的兴奋和期待,只是例行公事,像树干一样画一道年轮。学会的,是不去数那年轮已经有多少圈,也不去想还会添上多少圈。“生日”之于我,就是提醒自己,要一边画圈,一边快乐地生活,积极地健身,努力地学习,真诚地交友。一圈圈地画下去,直到“淡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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