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阿拉斯加(6):寻鱼卡什坎

卡什坎(Ketchikan )是游船停靠的第一个港口。清晨,天下着雨,小城在雨雾中另有一番清秀。一条山涧,从小城背靠的山上急急地奔下来,两岸是用高脚撑着的木板走廊,连接着一家家铺子。铺子里琳琅满目地卖着阿拉斯加的土特产:大大小小的金疙瘩,墨绿色的玉饰,小瓶的鱼子酱、桑椹果酱,爱斯基摩式的大皮袄,加上五颜六色的土著工艺美术品。在阿拉斯加淘金热的年代,这里是卡什坎的“红灯区”;如今也还留下一座房子,供人们想象它当“妓院”的前身。

卡什坎小镇
土著新衣
据说每年夏季,无数条鲑鱼会从卡什坎的海口游进内河,在村口的小桥上就能看到壮观的“Salmon Run”。不巧的是,今年的夏天来得晚,鲑鱼群还没有踪影,我们不免失望。说实话,鲑鱼在我的心中有点神秘。我知道它们长在深海,到了产卵的季节会洄游到淡水河;我还知道它们产卵以后就会死去。近年来,因为鲑鱼富含对人体健康有益的omega-3脂肪酸,被人类大量捕捉,越来越少,环保部门一直致力于人工孵化、放养鲑鱼苗,帮助天然鲑鱼繁殖。这让我很好奇,想知道鲑鱼生命循环的更多秘密。
顺着这条急流向上,是鲑鱼洄游产卵的途径。



河的一侧建了“鱼梯,给少数鲑鱼提供了“捷径”。 鱼梯有很多格,每格只要能跳上去,就不会退下来。可以帮助鲑鱼一格一格地攀高。随机游进鱼梯的,就成了幸运者

鱼梯
按旅游书的推荐,我们一行人去找“鹿峰鲑鱼孵化站”。这是个是非营利性的孵化站,由当地的土著经管。在那里,我们听到的,是鲑鱼生命最后一段旅程的故事: 

每年79月,成年待产的大西洋鲑鱼从深海顺着潮汐涌入阿拉斯加的内河,溯流而上,游过几十、几百里,历尽千辛万苦,凭着水的味道作向导,找寻它们的出生地。一路上它们不再进食,荷尔蒙发生变化,身体也从银色转成深红色。 它们有的误入石滩,搁了浅死去;有的被等在河滩里的熊捉住,当了食物;有的一次次冲刺却不能跃上瀑布,摔伤摔死但是它们的基因注定了它们的命运:不成功,则成仁;成功,亦成仁。
在天然环境中,鲑鱼一旦回到老家,就会男婚女嫁,在平静的水潭底,用尾巴扫出浅浅的坑,产卵射精。经过一路的辛苦,它们此时已是遍体鳞伤,精疲力竭;然而,这最后的几天,它们还要守护着脆弱的卵,直到自己的终结。那成千上万、曾经不屈不挠地逆流而上、成功了的鲑鱼,每一条都将在它的老家死去,化作肥料,喂养微生物,或许成为它们的后代身体的一部分。很难想像,对鲑鱼来说,这生命的最后一幕究竟是悲还是喜。  

鲑鱼产下的卵,自生自灭;小鱼们如果能够幸运地长到一岁,就会沿着父辈的足迹游向大海。不过它们不会忘记家乡的水,几年以后又会回来,重演那一出悲喜剧。鲑鱼的这种繁衍方式,惊心动魄,堪称生命的绝响。

待产的鲑鱼(本图转自互联网)
而在孵化中心,人的手代替了自然的手。在鲑鱼结束了长途跋涉,正要交配的时候,它们被剖开肚子,挤出鱼卵和精液,在容器里搅拌混合,然后放到孵化盘中。盘里盛的是当地的溪水,让它们受胎教,记住这里水的味道,将来可以“寻根”。个星期以后,小鱼出来了。它们在孵化中心长到一岁,然后被放回自然。在得到自由之前,它们的背鳍会被剪掉一小块,头部会被植入一个小小的芯片,以跟踪它们的路线。如果有一天,这些鲑鱼被人捕捞到,看到缺失的背鳍,他们应该知道这是孵化场出来的鱼,会把鱼头砍下来送到阿拉斯加大学的研究部门。在那里,研究人员要解开鲑鱼游历的秘密。

鲑鱼卵-2星期-4星期-6星期
看到这里,我不知道是该为这些鲑鱼庆幸,还是为它们悲哀。鲑鱼若是有知,是宁愿自己作那最后的一搏,还是宁愿被人类“杀身成仁”,让人类为它们代劳?

我比较相信,它们勇敢顽强的基因会选择自己去完成使命。

附:鲑鱼的生命周期: http://www.youtube.com/watch?v=5DqjsWsY8-g
       
鲑鱼产卵的一瞬间:http://www.youtube.com/watch?v=q6zEeunHX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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