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阿拉斯加(7):初识冰川


七月五号清晨,船到朱诺(Juneau)。朱诺是阿拉斯加的州府,一条大河曲曲折折地连着海湾,两岸是重重叠叠的山峦,长满了葱郁的常青树。




船在这里停12小时,被我们安排得满满当当:看冰川,爬山,坐汽艇去找鲸鱼。

门登豪尔冰川(Mendenhall Glacial),是我们近距离观察的第一个冰川,也是这次旅途中唯一能够坐汽车去的。  它全长20公里,像舌头似的从一片冰原向下延伸到门登豪尔湖面。这缓缓流动的冰河,有着锯齿一样的“波浪”;波浪间深深的褶皱里,反射出透明的蓝光。冰层在这里,深度从100米到500米不等。从冰川落入湖水的冰块,半浮半沉,一动不动,使我想起电影《泰坦尼号》最后的场景。




在船上作讲解的凯西说,游客最常问她的有两个问题:一是为什么冰川的冰是蓝色的,二是为什么冰川看上去那么脏?甚至有一个人问:“这么多人去看冰川,你们为什么不先把它打扫干净?”老实说,如果不是她事先解说,我大概也会有同样的问题。

冰是无色的,巨大的冰块却是蓝色的,这和它头上的蓝天无关。我们去门登豪尔冰川时碰到下雨,天是灰蒙蒙的,可冰川还是蓝色的,而且越是冰深处越蓝。冰川的蓝色,来自它的尺寸。光线在冰的晶体内经过多次折射,在这过程中,红色的光被吸收掉一些,结果是整个光谱向蓝色的偏移。冰越大,这种效果就越明显。晓波的先生捞了一块湖里快要化完的冰,以证实它的晶莹无色。


这晶莹无色的冰,和冬天屋檐下化雪时挂着的冰柱并无二致。然而,它们的形成却经过了截然不同的过程。我原先以为,高山上下了雪,雪化成水,水结成冰,就是冰川了。实际上,冰川上的冰从来没有融化过,而是直接从雪变来的。雪花,在我们看来是轻盈飘逸的;可是当它积成几十米、几百米时,底层的雪花承受的却是“重于泰山”的压力。在高压、低温之下,雪的松散结构变成了冰的晶体结构,赖以承受更多的重负。据说冰川的冰比平常的冰略轻,也许是因为它们有着不同的前身吧?

冰川起于高山,地球的引力使它缓慢地向下移动;不过越靠近地表的地方,移动得越慢。这种上下不均匀的移动,引起它的倾斜断裂,形成了表面的“锯齿”和深沟。还有我们看不到的,在冰川和地表接触的地方,沉重的冰会把山体表面的泥土岩石刨出来,跟着它移动。俗话说,“水滴石穿”;相比之下,冰的力量就更大了。假以时日,山体会被冰川重塑,有些地方变得圆滑,有些地方被割出裂缝,两山之间,会出现U形的山谷,和山涧冲出的V形谷地成为对比。如果我们能透过眼前这一片冰川,看到它数万年来演变的过程,一定是极其壮观的动画。

被冰川带走的山体,有很小的微粒,也有巨大的岩石。冰没化时,看上去就是那上面的“脏”;如果在山上化掉,就成了冰川近旁的黑色土带;如果融化在水里,就会被水流带进江河湖海,轻的飘在水面,重的沉到水底。在冰水和海水交界的地方,常常可以看到水面上一层薄薄的暗色,就是那些极细小的尘土。

 

科学家们对冰川的兴趣,起源于19世纪。前阵子读过一本科普书,说有一个欧洲地质学家在野外考察的时候,发现河边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和当地的地质成分完全不一样,老百姓说是从河的上游滚下来的。这个地质学家追根寻源,寻到了几百里外的一个冰川脚下。当时人们对冰川的了解很少,以为就是一大块冰,没啥稀罕的。这个地质学家的发现引起了科学界的重视;从那以后,人们开始研究冰川的起源与变化,冰川和地理的关系,冰川对气候的影响,…, 如今已经有了“冰川学”。
冰川是地球上最大的淡水储存库,不容小看。它们的消长,会带来全球海洋水流和大气流的变化,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不过我们和冰川隔着千里万里,它的作用又是曲里拐弯,我们不太知道而已。近年来,“地球暖化”成了家喻户晓的词,游船上的旅客,不少是抱着“在冰川融化之前见识一下”的心理而来的。




凯西说,全世界的冰川有一半以上在阿拉斯加。我们这一路北上,看到的冰川越来越多样,越来越壮观;到后来在麦肯利山峰下,更是踩在巨大的冰川上。回想起来, 幸好游轮的路线是由南向北,“渐入佳境”;如果反过来由北向南,看过大冰大雪,岂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产生审美疲劳,对门登豪尔冰川毫无兴趣了?

美丽的阿拉斯加(6):寻鱼卡什坎

卡什坎(Ketchikan )是游船停靠的第一个港口。清晨,天下着雨,小城在雨雾中另有一番清秀。一条山涧,从小城背靠的山上急急地奔下来,两岸是用高脚撑着的木板走廊,连接着一家家铺子。铺子里琳琅满目地卖着阿拉斯加的土特产:大大小小的金疙瘩,墨绿色的玉饰,小瓶的鱼子酱、桑椹果酱,爱斯基摩式的大皮袄,加上五颜六色的土著工艺美术品。在阿拉斯加淘金热的年代,这里是卡什坎的“红灯区”;如今也还留下一座房子,供人们想象它当“妓院”的前身。

卡什坎小镇
土著新衣
据说每年夏季,无数条鲑鱼会从卡什坎的海口游进内河,在村口的小桥上就能看到壮观的“Salmon Run”。不巧的是,今年的夏天来得晚,鲑鱼群还没有踪影,我们不免失望。说实话,鲑鱼在我的心中有点神秘。我知道它们长在深海,到了产卵的季节会洄游到淡水河;我还知道它们产卵以后就会死去。近年来,因为鲑鱼富含对人体健康有益的omega-3脂肪酸,被人类大量捕捉,越来越少,环保部门一直致力于人工孵化、放养鲑鱼苗,帮助天然鲑鱼繁殖。这让我很好奇,想知道鲑鱼生命循环的更多秘密。
顺着这条急流向上,是鲑鱼洄游产卵的途径。



河的一侧建了“鱼梯,给少数鲑鱼提供了“捷径”。 鱼梯有很多格,每格只要能跳上去,就不会退下来。可以帮助鲑鱼一格一格地攀高。随机游进鱼梯的,就成了幸运者

鱼梯
按旅游书的推荐,我们一行人去找“鹿峰鲑鱼孵化站”。这是个是非营利性的孵化站,由当地的土著经管。在那里,我们听到的,是鲑鱼生命最后一段旅程的故事: 

每年79月,成年待产的大西洋鲑鱼从深海顺着潮汐涌入阿拉斯加的内河,溯流而上,游过几十、几百里,历尽千辛万苦,凭着水的味道作向导,找寻它们的出生地。一路上它们不再进食,荷尔蒙发生变化,身体也从银色转成深红色。 它们有的误入石滩,搁了浅死去;有的被等在河滩里的熊捉住,当了食物;有的一次次冲刺却不能跃上瀑布,摔伤摔死但是它们的基因注定了它们的命运:不成功,则成仁;成功,亦成仁。
在天然环境中,鲑鱼一旦回到老家,就会男婚女嫁,在平静的水潭底,用尾巴扫出浅浅的坑,产卵射精。经过一路的辛苦,它们此时已是遍体鳞伤,精疲力竭;然而,这最后的几天,它们还要守护着脆弱的卵,直到自己的终结。那成千上万、曾经不屈不挠地逆流而上、成功了的鲑鱼,每一条都将在它的老家死去,化作肥料,喂养微生物,或许成为它们的后代身体的一部分。很难想像,对鲑鱼来说,这生命的最后一幕究竟是悲还是喜。  

鲑鱼产下的卵,自生自灭;小鱼们如果能够幸运地长到一岁,就会沿着父辈的足迹游向大海。不过它们不会忘记家乡的水,几年以后又会回来,重演那一出悲喜剧。鲑鱼的这种繁衍方式,惊心动魄,堪称生命的绝响。

待产的鲑鱼(本图转自互联网)
而在孵化中心,人的手代替了自然的手。在鲑鱼结束了长途跋涉,正要交配的时候,它们被剖开肚子,挤出鱼卵和精液,在容器里搅拌混合,然后放到孵化盘中。盘里盛的是当地的溪水,让它们受胎教,记住这里水的味道,将来可以“寻根”。个星期以后,小鱼出来了。它们在孵化中心长到一岁,然后被放回自然。在得到自由之前,它们的背鳍会被剪掉一小块,头部会被植入一个小小的芯片,以跟踪它们的路线。如果有一天,这些鲑鱼被人捕捞到,看到缺失的背鳍,他们应该知道这是孵化场出来的鱼,会把鱼头砍下来送到阿拉斯加大学的研究部门。在那里,研究人员要解开鲑鱼游历的秘密。

鲑鱼卵-2星期-4星期-6星期
看到这里,我不知道是该为这些鲑鱼庆幸,还是为它们悲哀。鲑鱼若是有知,是宁愿自己作那最后的一搏,还是宁愿被人类“杀身成仁”,让人类为它们代劳?

我比较相信,它们勇敢顽强的基因会选择自己去完成使命。

附:鲑鱼的生命周期: http://www.youtube.com/watch?v=5DqjsWsY8-g
       
鲑鱼产卵的一瞬间:http://www.youtube.com/watch?v=q6zEeunHXJI

美丽的阿拉斯加(5):航海珊瑚号


第一次坐游轮,挺新鲜。我们的船是“公主”游轮系列的“珊瑚号”(Coral Princess),属于英美跨国公司“嘉年华”旗下。船上满员可乘2300个游客,服务人员有900,其中一百多是伺候船的,其他的伺候客人。船上的设备,想来和同类游轮差不多。我们住的是最便宜的舱,两张单人床,各有上铺,白天由服务员收回到天花板里,傍晚再放下来。虽然地方小,却是五脏俱全。船上的公共设施包括剧院、音乐厅、图书馆、棋牌室、酒吧、健身房等;观景厅很大,不过我更喜欢上顶层的甲板,无遮无拦地看海。最好的是吃饭;船上有几个餐厅,从自助餐到正餐,啥时饿了都有得吃。对于平时当“煮妇”的我来说,是难得的“享清福”了。

(本图转自Princess网站)



  
坐游轮,要有好友同行;这里说说晓波一家。认识晓波,是在22年前。那时我们都是刚进公司,她还没结婚。而我,先生仍在外州念学位,还没有孩子。加上另外两个大陆来的年轻女士,四个人成了知交,周末常常到一起,做饭、聊天、玩游戏。记得有一次我们玩“Pictionary,  两人一组,一个画画,一个猜那画的单词,猜出来得分,猜不出来让位。四个人都不善作图,常常画得非驴非马,笑翻了天。晓波比我小几岁,东北人,性格开朗,心地善良,喜欢运动,四个人中,我们俩“单身”,走动得最勤快

后来晓波结了婚,怀了双胞胎,从公司辞了职,到离她先生近一点的大学去当教授。她的孩子们出生顺利,是一对“龙凤”;我一面高兴她“一举两得”,一面担心她又带孩子又工作,太辛苦。孩子们两岁多的时候,晓波得了类风湿关节炎,两个脚踝又肿又痛,关节严重变形,有好长一阵走路非常困难。我这坚强的朋友,常常是请秘书搬一个椅子放到教室里,坐着讲课。直到如今她都不能多走路,穿的鞋也是特制的。多年来,她不但自己事业有成,两个孩子也教养得极好,今年双双考上了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这次旅行,也是给孩子们的毕业礼物。
晓波的先生,是很有意思的人物。他大学在国内主修哲学,来美国改行学计算机,然后教书做研究,成就卓然。他天生健谈,海阔天空,见解独到;但工作的时候又很专注,你聊你的,他想他的,不受干扰。我们这次旅行,前半截他在赶一篇论文;我们进博物馆,他留在车里;上了船,我们看景,他去图书馆。直到论文交出去,他的大脑才和我们在一块儿。
双胞胎姐弟都很聪明、用功,在互相竞争的环境里长大,和别的孩子又有不同。按年龄,他俩正好夹在我的两个男孩之间;按性情,女孩和我的大儿子都关心时事,能谈到一块;男孩和我的小儿子都喜欢唱歌弹琴,能玩到一起。小儿子喜欢说“冷笑话”,那三个也都能欣赏。四个人每年总要见上一、两次,已经是老朋友了;每次会面,听着他们谈笑风生,晓波和我也会受到感染,忘掉烦恼,做两个“快乐的妈妈”。


船上整天都有丰富多彩的活动,吸引着不同年龄、各种兴趣的人参加。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请来随船讲解的自然学家凯西.丝兰普(Kathy Slamp)。这是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身材保持得很好,说话抑扬顿挫,在台上神采奕奕。她给了四个讲座,不同的主题,每个都讲了两场。

Kathy Slamp
凯西的父亲是个神父,她很小的时候,父亲被请到阿拉斯加的一个教堂当住持,于是他们全家从德州搬到阿拉斯加。在那里,凯西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老太太对阿拉斯加充满了感情;不是一般的感情,是激情,是英语的“passion”。她讲了自己的童年,阿拉斯加的历史,海里的动物,陆上的植物,冰川的形成和演化,...  她用诗一样的语言描述着阿拉斯加,深深地感染了我这个听众。她拍的照片,显示出阿拉斯加的迷人之处, 有很多精彩的画面。她对大自然的热爱溢于言表,我很难想像有谁比她更胜任自然学者的职务。
游轮驶过重点的水域时,老太太都在指挥桥或者顶层甲板上给大家作讲解。她的眼睛(加望远镜)很棒,一直在指给我们哪里有鲸鱼,哪里有海豹,哪里有海獭,... 连续几个小时,精力充沛。没有激情的人,是不会这样敬业的。从她那里,我学到的远不止自然知识;她让我看到心的年轻是如何延续的。
出于工程师的“职业病”,我向船长申请参观机房。船长回说由于安全的缘故,谢绝参观,但是提供了一些数据资料。
珊瑚号游轮在法国制造,是为通过巴拿马运河量身订做的,2002年的下水典礼由当时的巴拿马总统剪彩。它有三个发动机:一个用天然气,25000千瓦,每分钟3600转;另外两个用航空柴油,164冲程,功率都是16800千瓦,每分钟514。两个主推进器用铸铜做成,直径5.5米,各重39000磅。船身长近300米,宽32米,船重91627吨,吃水8米深。最高时速44公里,转一个360度的圈,需要10分钟不到。
在海上航行,我们几乎没有感到摇晃。一方面因为走的是“内航道”,风浪不大;另一方面得归功于游轮的“稳定器”。稳定器像飞机的两个翅膀,从船的中央底部向侧面伸出6米,“翅膀”的角度可以控制,调整向上的浮力,以平衡左右的摇摆。航海设备由德国SAM电子公司提供,其中包括航海信息、导航、雷达和控制系统,是游轮的心脏。
船上的安全系统有15000个传感器,分佈在游轮的各个部位,监测温度和烟尘,控制水和空气的隔离门、自动灭火器等紧急装置。船上的预警呼救系统和各种无线通讯系统相接,包括卫星通讯,出了情况可以无人操纵,自动发射船的位置和呼救信号。当然,如果需要,每个船员也都会发MOSS码。
淡水是在船上蒸馏而来,每天可以提供1600立方米。差不多每走12米,就要消耗1加仑燃料。加满一次油,可以航行十天。
这样一个方舟,就像海上的大旅馆,动中有静。如果你想上互联网,却是很昂贵;船家说,这是为了让你忘掉日常琐碎,全心全意地轻松度假。
是的,全心全意。当你看着那湛蓝的海水,墨绿的群岛,云端的雪峰,绚丽的夕阳,会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凡思俗念就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美丽的阿拉斯加(4):滑索威斯勒

温哥华向西北方向开车两个小时,是有名的滑雪胜地威斯勒(Whistler)。沿着海峡有一条景观高速,是两年前为了开冬季奥运会而重铺的,直达威斯勒的雪山,号称海天之路“Sea to Sky Highway”) 一路上,海峡两边都是云雾缭绕、戴着雪帽的群峰。山色海景,令人目不暇接。

“海天之路”
密西根的孩子们都喜欢滑雪,不过我们这次却是为了滑索而来。滑索,是把缆绳从高处拉到低处,玩的人身上绑好安全带,用钩子挂到缆绳上,从高的一头滑到低的一头。这种运动利用重力,不需要其它能源,用时髦的话来说,是一种“绿色运动”。
威斯勒的热带雨林,是滑索的好地方。高高的针叶树,树杆又直又牢靠,可以放心地把钢索交给它们。行前从网上读ZipTrek公司的滑索介绍,看照片有点惊险,可又说8岁到80岁的人都能玩。我属于那种喜欢尝鲜,喜欢冒一点点险的人;想象着从树顶飞越的情景,抵挡不住它的诱惑。孩子们更不用说了,都要去滑。

温带雨林
根据游人的需要,ZipTrek 有不同的路线可以选择。大家商量了一阵,三个男孩子要去滑鹰线,最快速度每秒18米;剩下的爸爸妈妈们和一个女孩子去滑熊线,最快每秒钟12米。 每个人都很兴奋,掏空了口袋,绑上了安全带,拎着沉沉的钩子出发了。

 线横在一条山谷之上,谷底是白花花的山涧,两边是原始森林。树木高深,从上面看下去,总有百米左右。我们一行五人,教练倒有两个。每到一根线,一个教练先滑过去,在那一头操纵手闸;这头留下的教练,把我们一个一个地送走。

缆绳纵横
 俗话说“万事起头难”。第一次的第一步,虽然知道已经挂在了缆绳上,可是要踏出去踩在空气上,脚下未免犹豫,暗地里希望有人推我一把。教练在旁边鼓励着,我只好一闭眼跳出去。一瞬间,就听耳边风声呼呼,睁眼一看,已经快到头啦!

  
线与线之间,要从空中栈桥走过去。桥是悬空的,晃晃悠悠,从一棵树接上另一棵。

有了第一次的体验,接下去越滑越放松,越滑越好玩。这滑索,可以用身体的姿势控制速度。缩成一团滑得最快;手脚伸开,就减速了;要想转身,可以伸出一只手臂。到最后一根线的时候,教练教我们怎么边滑边倒立,再怎么正过来。我的倒立是成功了,就是线太短,还没好好体验头朝下看山涧的感觉,就已经完了——不过瘾。

滑鹰线的孩子们,比我们玩得更兴奋。他们随身带着袖珍录像机,把翻来倒去的感觉也拍了下来。这种独特的体验,他们会记住一辈子吧?
孩子们建议我以后去玩跳伞、蹦极;那种惊险,我大概享受不了。不过,谁知道呢,说不定也是“第一步”有挑战,跳出去就海阔天空了?
ZipTrek 正在美国旧金山建滑索,把缆绳拉在楼宇之间。试想将来在旧金山,一抬头就能看到“空中飞人”,定会成为城市的一道风景线。

从威斯勒回去的路上, 景色绝佳。

峰迴路转

雪山顶,多数是圆形加一个尖顶。圆形是被数万年的冰雪压成。


土著聚居的美丽山谷
车到山前必有路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地间的一切都有着神秘感。



海湾晚霞

Frommer 的旅游书中,把海湾日落列为温哥华最难忘的十景之一。我虽然无缘见到,单是这晚霞,已经足以让我倾心。 

美丽的阿拉斯加(3b): 平安与美丽

  朋友莱莉看到我上一帖介绍的维多利亚布奇亚花园,和我分享了她去那里参观时的感受。她的文字娟秀,充满真情,我很喜欢。征得她的同意,把她的文章转来这里:

平安与美丽

作者:莱莉

     十几年前,去加拿大游山玩水。一天,坐渡轮从温哥华去Victoria 参观花园。虽然是盛夏,并不觉得炎热。水面上时时有凉风吹来,让人感觉清爽。早餐后,我走出舱外,站在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有一阵子,船是沿著海岸行 驶。因为风调雨顺,放眼岸边,翠绿盈盈。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上直至岸上的一切,都披著灿烂的光辉,闪闪发亮。由于植物的倒影,水看起来是蓝绿色。海上没有大浪,只有微波。让我觉得平安。岸上的树木繁荣,连绵不断。看不见任何房屋,岸边也没有停泊的船只。这望不尽的绿意,深浅交织,有层有次,静静地拥立在那里,与水无言相依。如是令人心醉神迷的静谧,让我心跳平稳,脑中杂念消失。纯净透明的空气,让我的呼吸变深变沉。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全身的血,象四周的水一样,悠悠地,静静地流动。我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里,享受著安宁。微风轻抚著我,温温柔柔,如同母亲的手在爱抚著她的婴儿。一股股甜蜜的暖流在我心中荡漾。
     到了Victoria 花园,又是另一番景象。在那里,世界各地的名花聚在一起,流光溢彩,争奇夺艳,热闹非凡。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千百种花儿齐开放的美妙景色,这一次是大开眼界。满目的色彩斑斓,大红的,大紫的,粉白的,艳黄的;还有那如阳光般亮丽的金黄花,真的是悦人眼目。在迷人的馥郁光彩间,不同种的花儿萧洒飘逸出姿容异趣的风情。有的亭亭玉立,端庄清雅,如大家闺秀。有的浓装素裹,婀婀娜娜,媚态妖艳。有的纤腰婆娑,温柔万千,楚楚动人。有的含苞待绽,涩涩羞妮,如闺中的清纯少女。我在那里也看到了中国的芍花。此花不仅花色多,而且花的外观好。它的层层复瓣,依大小,高低,排列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给人以有教养高贵的感觉。花的瓣数多,花的体积大,非常气派,给人以富足的形象。与其它的花相比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姿态略嫌古板。沉醉在这花的世界里,我脑海中反复出现一个“美”字。嘴里不停地赞叹“美呀,美呀,多么美呀!”我想象不出,这大千世界,如果没有了这些多姿多彩,可亲可爱的花儿,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倒霉相!一定会枯燥无味,单调死了。沐浴在芳香的花艳中,环顾四周的明亮与华丽,温情柔意,丝丝缕缕,缓缓从我心底滋生出来。此时此刻此情景,我多么想让我先生给我一个"Hug" 啊,让我依偎在他的胸膛,如枝似叶将我托护。我也很想张开双臂,拥抱这美丽的世界。在明媚的阳光下,朵朵花儿都在向我微微笑,轻言细语,倾诉衷肠。那一天,我也不知不觉地向我周围的人频频点头,招手,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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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人生就是一个旅程。在此旅途中,我学习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自外界的信息, 刺激诱导我产生诸多的情感:爱与恨;平静与愤怒;勇敢与畏惧;欢乐与悲伤......这些感受如佳肴美宴,丰富美好了我的生活,这些感受如琴棋书画,增加了我的知识阅历,让我活得蓬蓬勃勃,有声又有色。有时候,我真愿意化作一股清风,变成一束流光,溶入到这时空无限的大世界,尽情地与天地同歌舞,与万物携手共生存。



美丽的阿拉斯加(3):游园维多利亚

   卑诗省的省会在维多利亚,以它的花园著称。温哥华附近的海域说来有点复杂。挡在温哥华西面的,是一个很大的岛—— 温哥华岛,维多利亚在岛的南端。从温哥华坐轮渡过去,得几次穿越加拿大和美国的边境线。海峡中撒着大大小小的岛屿,其中最小的只露出一块礁石,立一盏秀气的航标灯。
温哥华-维多利亚(白色的是美、加边境线)
    亲戚说去维多利亚的渡船可能要排长队,建议我们早早出发。结果我们起了个大早,赶上了7点钟的船。汽车一直开到底舱,首尾相接,井然有序。上面的几层坐人,舒适宽敞。
 
   从甲板上一眼望去,海与天被远处的青山和近处的绿树划出了分界;风云际会之处,阳光被折成翻滚的浪,仿佛在和云层搏斗,势均力敌而相持不下。静静的海面上,白色的渡船缓缓驶过,载着游人的兴奋和期待。


     维多利亚是个中等城市,有七万多人口。它虽然地处北纬48度,气候却更像地中海。据统计,一年之中只有一天气温高于摄氏30度,六夜低于零下2度。加上湿润的空气,简直就是英格兰的翻版,难怪英国玫瑰在这里水土相宜,开得娇艳。
卑诗省议会大厦
   因为拥有众多的园林,维多利亚又叫“花园城”。花园中最有名的,是布查特花园(Butchart Gardens)。这是个私家花园,占地55英亩,规模宏大,园中有园。
   一百年前,加拿大的水泥大王布查特搬到这里居住,请一个当红的日本园林师为他家设计了日本园,引来很多人参观。他家开採石灰矿,採完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他就又请人设计,变出了一个很有特色的凹园Sunken Garden); 这下欲罢不能,又把家里的网球场改建成了意大利园,种蔬菜香料的菜地改成了玫瑰园,园里佈满了花草、树木、雕塑、喷泉、池塘、假山,风格多样,群芳荟萃,一年四季对外开放。 
    







   
  比起传统的江南园林,布查特花园算不上精致;比起法国的正式园林,它也谈不上齐整。然而,信步在花木之中,我感受到的是它的随意自然,不拘一格,引人入胜于无心之处。你可以仰对着几十种 “倒挂金钟”,细看它们的不同;也可以徜徉在几百种玫瑰中,惊叹它们的绚丽。你可以从池塘的倒影里分辨水上和水下的色彩,也可以从喷泉的舞蹈中倾听那无声的音乐。我一向觉得日本园林偏于清冷,似乎更适合参禅打坐;可是这里的日本园,却吸引着人们踏上浅水中的石板,或坐在角亭的竹凳上小歇。园子里充满着亲和浪漫的气息,也许和它主人的意大利血统有关?




   老布查特夫妇早已过世,这美丽多姿的园林如今由他们的重孙女管理。我想,前辈能给后代留下这样的一份遗产,而后代又能珍惜、经营得当的,恐怕为数不多;对花的痴迷钟爱,也许是能遗传的?

   归程,夕阳柔和。我的眼前是深深浅浅的蓝,心里萦绕的却是那一片五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