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十九,“绅士”十八



小儿子的十九岁生日正赶上周五;问他要不要晚上回家,他说合唱团有演出,回不来;于是我和外子下了班,驱车百里,去密大看他的音乐会。

密大所在地安娜堡,是个大学城。这里文化生活丰富,到处可以感受到年轻人的朝气,“正能量”多多。音乐会在一个扇形大礼堂,卖票、收票的都是学生,全场几乎坐满。读大四的大儿子也带了一帮朋友来看弟弟的演出,和我们在音乐厅会合。

密西根大学Rackham礼堂(本图转自互联网

小儿子在文理学院读大一。除了修课,念念不忘他的音乐;开学不久,他经过面试被“绅士”合唱团录取后,兴奋地告诉我:这是美国大学无伴奏合唱团里挺知名的一个,常常在比赛中得奖;能做一名“绅士”,他开心极了!

“绅士”全是男生,有十五个成员,从大一到大四年龄不等;其中有几个是音乐学院的,不过大多数是“业余爱好”。他们几乎每个周末都有演出,平时的训练也是很辛苦的,每天至少排演一小时;小儿子因此很忙,很少回家。前阵子学校放春假,大学生们不是去北方滑雪,就是去南方度假,“绅士”们却开车万里,去东部的几个大学巡演,还赶上了暴风雪。

我们这是第二次看“绅士”的音乐会了。他们的“无伴奏”合唱和国内的不太一样,除了领唱、伴唱,还用人声代替乐器伴奏,包括打击乐,听上去简直像口技。这些小伙子个个都是“活宝”,除了唱的歌受欢迎,还有各种喜剧表演,说笑话,和台下的粉丝们互动,整个音乐会笑语欢声,气氛热烈;但也没有那种摇滚音乐会的疯狂。中西部的学生大概还是属于保守的,呵呵!

巧的是,那天也是“绅士”的十八岁生日。节目中穿插了“祝你生日快乐”,小儿子指挥观众一起唱。刚唱了一句,另一个“绅士”说:“今天也是xx的生日!”于是大家一起祝小儿子“生日快乐”,看得我笑翻了,笑出了眼泪。

孩子长得真快!想到十九年前他出生的时候,外子开车送我到医院,医生还没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护士让我“hold”,可这哪里是能够“hold”住的事儿!好不容易熬到我的印度裔产科医生赶到,为我接了生。小儿子出世,弱弱地哭了两声,就安安静静地不作声了;医生笑说这孩子大概觉得“没啥可哭的”。哪想到后来这么喜欢唱歌啊!

音乐会结束,在大厅找到儿子,本想顺路带他回家,他却被一帮朋友围住;原来是他高中合唱团的同党,特地从外校开车来看演出,还给他带来了小小礼物。咱这当爸妈的,可啥礼物也没准备呢。儿子向朋友们介绍了爸妈、哥哥,说先要和我们说话,请他们稍等。看着他那忙乎劲儿,我们说好他下周末再回家,让他和朋友们去聚会吧。

儿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世界;不过,母子之间那根看不见的线,一生一世都连着呢!

密西根大学“绅士”合唱团


惜花





咱这“惜花”,可不是南方朋友们的“惜花”哦!您那儿花事正酣,一茬茬的,清高的梅,浪漫的迎春,优雅的李,妖冶的桃,艳丽的杏,纯情的梨,风流的海棠,朴实的油菜…, 哎哟哟,看得咱那个羡慕嫉妒(没有恨)哪!

不是惜那些花,那些花留着让您惜;咱这旮旯,今年的春天被耽搁在路上;都已经过了复活节,还没见着她的影儿呢。上星期好不容易有了几天零上的最高温度,今夜又要下雪了。别说花,连枝条都没泛青呢。

底特律如今在全世界出了名,因为房地产的便宜;其实咱知道那“便宜”也不是真“便宜”,或者说那不是咱能沾得上的“便宜”。谁要是想来底特律住啊,得先做好思想准备,准备来过漫长的冬天,连着五个月的冬天,看不到花事的五个月啊,您受得了吗?

咱受不了。女人没有不爱花的。爱花是女人的本性,与生俱来,没法改。即使是像我这样的懒人,又没有“绿手指”,种花种不好,也还是要买点花来装点花季以外的家。买花,我喜欢买长在盆里的,连带着土壤和肥料,花儿开得久些,等花儿没了也还有叶子可看,比那一片肃杀的外景要养眼多了。再说,还有明年呢,明年不定还活着,能开花呢!

这么着,就喜欢上了蝴蝶兰。她的好看,是不必说了;不开则已,她一开就至少两个月,绝对物有所值;在众多的兰花中,她还是最好伺候的;虽然老家在热带雨林,被温暖和湿润“娇养”惯了,可不知园艺学家们转了什么基因,如今的蝴蝶兰,居然能在咱这北国冬天的室内生存,没一点水土不服的迹象。唯一的缺点,是不香;不过一般来说,好看的花都是不香的,像牡丹那样“色香味俱全”的是凤毛麟角;咱不能求全,对不?(再说太香了咱闻着打喷嚏呢!)

春节前花15美元买了一盆蝴蝶兰,紫色的斑点洒在白色的花瓣上,和旧年买的一盆绿瓣的放在一起。这株有两支花茎,买来的时候已经开了八九朵,还有八九朵含苞欲放。渐渐地,那花苞一朵一朵地打开了,及至全盛;放在起坐间,给我的冬天添了许多的新鲜活泼。可是前天打扫卫生,顾前不顾后,扫帚没放好,只听“噗”的一声,我的蝴蝶兰连盆子倒在了地上。

盆子倒没破,主花茎却拦腰折断;还有两朵可怜的花干脆和花茎分离,跌在一边。扶起了花盆,看着那折断的花,心疼极了。“花堪折时直须折”是谁说的?这花在盆里开得正是青春浪漫之时,折断了,那鲜活的生命也就夭折了啊!

断了主茎的兰


慢着!我可以拿水养着她呀!赶紧找一个配得上这兰花的瓶。打开柜子,左找右找,找到一个几年前在艺术集上买的玻璃花瓶。说是“瓶”,其实更像“盆”,开着口,还不止一个口。难怪小侄子看到了要说:“我知道,这是用一个盘子叠出来的!”折断的花枝正好插进一个小口,两朵落单的花放进了大口 —— 这花是雨林的女儿,一定喜欢让水托着吧?



断枝,立此存照

将花枝安顿,心里觉得舒坦些。这样她们也算“质本洁来还洁去”了…

愿这兰花能坚持到春暖。到那时,屋前屋后的水仙、玉兰、梨花、樱花、桃花、杜鹃、紫丁香、绣球,次第而开;接上初夏的紫藤、葡萄、芍药、玫瑰、百合... 而兰花,她就只剩了光亮的叶子,守候着,孕育着,到明年的春节。





“山寨”京剧(5):余音


(本图转自互联网)

对游子来说,乡音无敌。刘邦当年搞的“四面楚歌”,实在是很厉害的攻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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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

在我们“山寨”样板戏近四十年后,我的小儿子也在美国上了初三,也排了戏。这是一出歌舞剧,叫《阿依达》(不是威尔第作曲的古典版歌剧,而是2000年由艾尔顿.强作曲的现代版,但情节差不多)。《阿依达》讲的是古埃及的一个爱情故事:埃及打败了埃塞俄比亚,统领的将军得胜凯旋,战败国的国王和女儿阿依达被俘为奴。埃及的公主爱死了将军,而将军却爱死了阿依达。将军决定放走阿依达父女,却被暗中监视的公主发现。将军最终被定为叛国罪活埋,阿依达不愿苟且偷生,赶在将军之前来到墓穴,一对恋人在黑暗中相伴死去。

百老汇歌舞剧《阿依达》:殉情
这戏排了一个学期,当然都是利用课后的时间。美国学校搞这一类的活动特别擅长,学生中有的是高手。能歌善舞的孩子们踊跃报名,面试以后由老师定角色;小儿子在里面扮一个非洲奴隶。和我们的山寨戏一样,他们也是自己动手准备服装道具,而且号召家长们帮忙。那些心灵手巧的妈妈们,把家里的布啊、不穿的衣服啊找出来,帮助设计戏装,做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有几个周末,爸爸们也去帮忙,带上家里的木匠、漆匠工具,去舞台上做布景道具。和我们当年不一样的,是他们用了现成的录音代替乐队,当然也就没有“鼓佬”啦!

学期结束前,《阿依达》公演了三场,票当然卖得很便宜,鼓励本学区的学生、家长和亲戚朋友去捧场。演阿依达的是个黑人女孩,也是个“金嗓子”,只是偶尔会走音,和张同学比起来差些。不过她演得很自然;毕竟这样的故事角色是她那年龄的女孩可以想象揣摩的,而张同学演的是个老到的党委书记,年龄、阅历和角色都差得太大了。演出很成功,孩子们也非常开心。本地一位热心公益的犹太人牙医请全体演员到他家开了个大派对,回来时每人拿了一小块布景作纪念。

那是小儿子初中参加的最大规模的集体演出了。看着他走过这一段,我常常想起我们当年的山寨京剧。相比之下,他们的自治能力更强;整个排演过程中,老师只是指导,组织工作都是学生们做。演出时的灯光、音响也都是孩子们自己动手的。不过,最大的不同,在于戏的主题,以及孩子们在潜移默化之中受到的影响。《阿依达》歌颂的是超越种族、地位差别的爱情,和对强权的藐视;这个古老的故事,折射着人道主义的光辉;只要人类还有爱恨情仇,这个主题就不会过时。而《海港》,则是教育年轻人要安心本职工作,警惕“阶级敌人”的破坏。这样的主题,时过境迁,还有什么能够传世于后人呢?等我们这一代人没了,“样板戏”估计也就寿终正寝了。

我对样板戏的感情是混杂的。一方面,它们是那个特定的政治环境的产物,它们的主题和剧情都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在当时,它们被政治人物所利用,台前幕后都有着惨烈的权力斗争。今天,当我们知道了历史的真相以后,会觉得那些戏文和事实差得不是一般的远;唱腔虽有韵味,那唱词终究显得苍白空洞不沾地气。可另一方面,我们这代人又是唱着样板戏长大的,就像后来的一代人是唱着邓丽君长大的一样,那种烙印很深,深入骨髓,和政治无关,和青春有关。

因了这样的矛盾,我有时觉得自己很滑稽。兴致来了,捏着嗓子唱几句还能记得的李铁梅、阿庆嫂,甚至刁德一、胡传魁,可是一唱到那些“伟光正”的地方,就忍不住噗哧、莞尔,好像当年的张同学,“笑场”啦!

不唱样板戏,咱听老京剧吧。老京剧如今选择不少,除了从国内带来的DVDVCDCD,优酷一下也能点看名角的折子戏。《霸王别姬》、《贵妃醉酒》、《打渔杀家》、《穆桂英挂帅》… 都是很有味儿的戏,一边做锻炼一边听,绝对给力。除了小生,我喜欢其它所有的唱法。当然情有独钟的还是生角,须生、老生、武生都好听。

前阵子看了《谢瑶环》,讲的是武则天时代,高官富豪欺压民众,官逼民反;武则天派女官谢瑶环去江南“维稳”,“为民作主”,却因此得罪了当朝权臣国戚,被他们陷害,酷刑致死的故事。这故事是田汉根据一出地方戏改编成京剧的,可算惊心动魄。田汉是个才子,剧本写得好;只是国人看这样的悲剧不忍心,喜欢“大团圆”的结局,所以后来又让谢瑶环被武则天及时救下,死里逃生,恶官也终于被惩罚。

谢瑶环剧照:
“咬紧牙怕什么牛头马面”

看着看着,不禁有点失落:前朝尚有这些好戏,表达百姓心声;而今的社会正处于大变动的时代,戏剧的题材应该是不缺乏的;网上一看,可说是要喜剧有喜剧,要悲剧有悲剧;但是拿放大镜找一找,反映社会真实的戏剧,如今可有一出?!

民族乐器各有特色,我最喜欢的是京胡。京胡的声音极性感,极有表现力,它永远都不只是陪衬,却又能给各色人物的唱腔伴奏,而且不用和声,这也是一件奇事!上月重看了陈凯歌导演的电影《霸王别姬》,依然很感动。其中的音乐,当然是取自京剧的。张国荣演的程蝶衣自杀那段戏,用的是京胡独奏:只几个音符,一阵紧一阵地拉出来,心都被它揪住了… 有那么多戏剧人物的喜怒哀乐作底蕴,这京胡,它不止是一把乐器,它会哭,会笑,会娇,会爱,会骂,会唱,会呐喊哪!

朋友,您说我有“京剧情结”?“情结”是有,那是京胡情结,板鼓情结,锅盖面情结,...比“情结”更深,渗透在血液中;就像有那个痒要挠,不挠不痛快。音乐有这样的力量,能勾你的魂,摄你的梦,让你怀旧,让你感动,让你悲伤,让你快乐。

对游子来说,乡音无敌。刘邦当年搞的“四面楚歌”,实在是很厉害的攻心术,呵呵!

(本图转自互联网)

(幕落)

“山寨”京剧(4):登场



秋去冬来。经过两三个月的紧张排练,我们的“山寨戏”得登台啦。最后的准备工作是服装;《海港》编的是六十年代的故事,便装就可以当戏装。只有马洪亮马老头的衣服费点事儿,是中式大褂;不过这也不难,港务局的工宣队脱一件就有了,呵呵。

第一次“公演”是在港务局的大礼堂。那时镇江是长江上的重要港口,客运、货运有九个码头;港务局的办公区也很大。礼堂的舞台演戏没问题,还有后台可以化妆、换衣服。

舞台化妆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假如你脸上啥也不抹就往台上一站,被灯光一打,那准是煞煞白,面无人色。而且从台下看上去,人物的眼睛鼻子就像是雾里看花似的。所以戏剧妆都是很浓很夸张的:眼睛描得又大又黑,嘴唇抹得又鲜又亮,几十米外大概也不会认错呢。假如是古装京剧,那还有特别的妆,画成花脸、小丑、花旦什么的。幸好《海港》是现代戏,所以用的是话剧妆。

虽说话剧妆简单些,也有好几道工序:先打底妆,变成一张粉红的脸;再涂腮红,两颊就有了血色;闭上眼,用粉扑沾了定妆粉扑得满脸,再用软软的大毛刷把多余的粉掸掉。接下去就是精细活了:用眉笔描眉画眼,用口红勾出唇线,再涂满嘴唇;马洪亮得加几道皱纹,点一脸胡茬子。钱守维得画得丑些,眉毛向下,凸显“阶级敌人”的阴险… 用的都是粘粘的油彩,从牙膏一样的管子里挤到左手的手背上;那手背就是调色板,根据各人的肤色和角色,调成不同的底彩。再用手掌上妆,有时左右开弓,好像在打耳光。几个主要人物,都是董老师、李老师给化妆;其他的演员,大家先自己打底妆,再排了队,让别人像流水线似的给定妆、画眼、点唇。咱这打板鼓的不上台,也没闲着;替别人化妆,自己也沾了一身的粉墨油彩,还觉得挺好玩。

化妆、穿戏服就得花上俩小时。方老师和顾老师指挥大家把布景道具放好,乐队坐进舞台右侧的“乐池”,一切就绪。大幕拉开,只见台下黑压压一片,不但座无虚席,连靠墙也站满了看戏的。

张同学剪了一头短发,画上妆,一条白毛巾搭在肩上,英姿焕发,还真有几分正宗方海珍的模样,一出场就博得满堂彩。马洪亮的一段“大吊车,真厉害,成吨的钢铁——,它轻轻地一抓就起来,哈哈哈哈!”就更是受欢迎了;要知道,台下坐的是成天在码头上干活的人哪!

戏就这样一场一场地演下去,没失误,也没笑场,连个咯噔都没打。咱的板鼓虽然敲得不专业,好歹滥竽充数蒙混过去,没出乱子。最过硬的当然是张同学的金嗓子,高音低音,散板快板,一点都不含糊,在业余演员里是很出类拔萃的了。

一戏终了,观众鼓掌,演员谢幕。大家涌进后台,叽叽喳喳,都很兴奋。老师们也松了口气,几个月的辛苦,总算有了结果。接下去是卸妆;把凡士林一团团抹到脸上,再拿细草纸擦去油彩。都收拾完了,食堂给我们准备了夜餐,每人一碗面条;这时离我们的上一顿饭已经六、七个小时了。

这台戏在我们那儿演了有十几场吧,记不清准确的数了。那时娱乐太少,“山寨戏”也很热门呢。提起一中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排了一出连台大戏,“方海珍”演得很棒。张同学不久就当了兵,听说是被部队文工团招去了。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还记不记得这段轶事?

几个月后,我初中毕业了。那是文革开始后第一届没有下放的毕业生,我的同学们大都进了工厂当学徒,像《海港》里的韩小强一样成为体力劳动者。我因为随母亲下放,户口在农村,不能分配工作。幸好高中恢复招生,我得以继续念书 ——“塞翁失马,安知祸福”啊!

上高中以后,董老师继续教我音乐。我组织学校的文艺活动,像每周一次的广播教唱啦,每学期一次的文艺汇演啦,一直都有董老师指导。几年前回家乡,陪另一位老师去参加退休教师的文艺汇演,意外地见到了董老师。她两鬓有了白发,却还是那样热心,从台前忙到台后。

顾老师也教我的高中美术。她曾经有心培养我正经学画,让我去参加课后的绘画小组;可我那时给学校的黑板报当总编,从约稿到抄写,忙得实在没时间学画,忍痛放弃了。不过回过头来想,我并没有绘画方面的特别天赋,放弃还是对的。因为这,对摄影却有了兴趣,好歹可以弥补一些不能画画的遗憾吧?

高中最后一学期,李老师教我们班语文。他上课和导演戏剧一样,也是声情并茂,不负“李激动”的名声。那年,毛泽东在搞“反击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回潮”,交白卷的张铁生成了风云人物;我们这些高中生也跟着反对考试,包括我自己,尽管我并不怕考试。那个学期,李老师只讲了两个内容:一首辛弃疾的【菩萨蛮】:“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 剩下的时间,就全用来讲《红楼梦》了。那年头《红楼梦》是上层也喜欢的,不是禁书,但也不是教材。李老师是想教点真正的文学作品,同时又不至于给他自己带来麻烦,用心良苦啊!

期末考试,李老师让我们任选一题:或者在课堂上朗诵那首【菩萨蛮】,或者写一篇关于《红楼梦》的作文。想偷懒的可以偷懒,想表现的可以表现,可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多数人选择了朗诵,我选择了写作文,评关于探春接手管理大观园的那一段。

李老师后来结了婚,调回家乡苏州了;我再没有见过他,却常常回忆起他来。我一直有种感觉,他在我们学校的那段时间不是很开心的;我心里奢望他能读到这篇拙文,或许可以唤起一些温馨的回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