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之间(1):费城(上)

 2009年8月
每年的七月初,照例是公司关门、员工休假的时候。在密西根待久了,“窝边草”已经吃得差不多,于是想跑远点;如今汽油价格下降,开车出游对我们这个四口之家来说是经济又也自由的玩法。底特律地处美国东部时区的最西头,开车去西海岸太远,到东海岸还算方便。 
第一次去东岸,是二十几年前。那年我的导师筹建一个机器人实验室,派我和同届的小李去生产机器人的公司培训两个星期。那个公司在Connecticut州,我们利用周末,开车去了纽约和波士顿。后来我先生也来美国,两个人都在读学位,暑假中去了一趟东岸。那次去了宾夕法尼亚的盖提茨堡(美国内战战场遗址,林肯发表著名演说的地方),波尔的摩(两个人一顿吃了一打螃蟹),华盛顿DC(看了音乐剧《歌剧鬼魅》),佛杰尼亚州的蓝脊山(很欣赏阿普拉齐亚山谷的景色)和纽约(很怕在纽约开车)。后来再去东岸,就都是匆匆忙忙的公务出差,顾不上好好地玩。许多年过去了,东岸的变化一定也是很大的吧。 
因为是开车旅游,各样事情都很简单。略花一点时间拟定行程,上网订了旅馆,把阳台上的花盆挪到院子里自动喷灌的树荫下 —— 一切就绪,可以出门了。  
日程:
7/2:从底特律开车到费城;640英里 (1030公里);
7/3 7/4:游览费城;  
7/5: 经纽约市和罗德岛至波士顿;339英里 (546公里);
7/6:游览鳕鱼角(Cape Cod);250英里 (402公里);
7/7:参观波士顿;
7/8:参观波士顿和周边地区;
7/9: 从波士顿去缅因州巴港(Bar Harbor);285英里 (459公里);
7/10: 游览阿凯迪亚(Acadia)国家公园及周边地区;120英里 (193公里);
7/11 7/12:回底特律;1081英里 (1740公里)。
 
整个行程2770英里(约4460公里,九千华里,快赶上“万里长征”了!),一路上的见闻,在这里和大家分享。
费城
一上路就下大雨,直到宾西法尼亚的州府 Harrisburg 才打住。从那里到费城,一路阳光明媚,蓝天绿草,气温差不多摄氏25度 —— 对出门的人来说,真是完美的天气。
下午5点到达费城,正好赶上下班的高峰时节,车慢慢吞吞地向市中心开。我们订的旅馆在老城区,有GPS帮忙,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
费城市区不大,街道横平竖直。东边是最终流入大西洋的达拉威尔河,河的东岸是新泽西州,西岸就是费城的老城区。东西方向的主要街道是市场街(Market Street),老城区(Old City)和它南面的社交岗(Society Hill)以市场街为界,包含着主要的历史景点。中国城在老城区的西面;再向西,就到了市政中心和商业区。从市政厅向西北是富兰克林公园路(Benjamin Franklin Parkway),费城几大博物馆都集中在路的两侧。


从旅游手册上找到一家不算贵的餐馆“Continental,就在第二街和市场街的路口。店面不大,处在闹市的中心,但是挺干净,服务也不错。菜的口味是“现代”和“杂交”,就是说有各种口味的菜:孩子们点了费城的特色“菲利奶酪牛排”(Philli Cheese Steak),我先生要的是猪排,我看中一客豆腐鳄梨。每个人都吃得很满意。
夏天天长,吃了饭又去独立国家公园(Independence National Park)转了一圈,把明天要去的地方勘察好。
Penn’s Landing
这里是威廉.宾(William Penn )上岸落脚的地方: Penn's Landing


威廉.宾于1644年出生在英国伦敦一个贵族之家。年轻时因为反叛正统的宗教而被判刑坐牢。但是,由于他的父亲支持英王查理二世有功,他被免于死罪。1662年,英王准许他到新世界来,并给了他这一块达拉威尔 河边45000平方英里的地,作为国王欠他父亲债务的抵偿。这块地方原来是荷兰的殖民地,当时刚刚被英国人夺过去,被查理二世为英属殖民地。
费城所在的宾夕法尼亚州(Pennsylvania)就是以宾的名字命名的。威廉.宾后来参政,做了当地的最高长官,制定了保护宗教自由和民选政府的法律, 对美国东部的历史影响很大。他还热衷于城市规划,费城街道的横平竖直也是他的主意。他用树名给街道命名,如栗子街,核桃街,柏树街,松树街,等等,这和当时以人名做街名的惯例不同。在他的管理下,费城地区人口增多,商贾兴旺。
三百多年过去了。Penn's Landing如今建成了当地人喜欢的河边公园;河里停泊着退役的军舰和帆船,是费城的水上博物馆;岸上有露天剧场正在放电影,卖小吃的摊贩摆了一处又一处。桥上灯光通明,河中倒影粼粼,沿岸游客散步,是一幅好夜景



自由的钟声
美国独立以后的最初十年,首都设在费城(Philadelphia)。这里曾是美国革命的中心,有许多历史性的遗迹。我们去的时候,正好赶上美国独立节的庆祝活动。这里不像华盛顿行政特区那么戒备森严,也没有纽约那么多人,参观的队也就不那么长。
来到费城,自然要瞻仰自由钟。自由钟的展厅就在市场街和第五街交叉的路口,设计很简朴低调。里面陈列着图片和音像资料,讲述自由钟的历史。
自由钟:1米高,钟口周长3.7米,重约1
第一口自由钟于1752年在英国伦敦铸造。当时美国还没有独立,这口钟是宾夕法尼亚地方议会定做的。钟的主要功能是召集市民到议会楼外面集中,宣布重要的消息 —— 想来和中国以前打锣招呼人差不多。一年以后,钟运到了费城,挂起来一敲,却发现钟裂了一条口子(质量控制没做好)。议会于是请费城的两个铁匠重铸。铁匠把钟熔化,在原料里加了铜,按原样铸了出来。但是这第二口钟音色不佳,不能用。铁匠们改变了铜和铁的比例,又重新铸造了一次,这第三口钟才是我们看到的。到1835年,钟又裂了。开始只有很细的一条裂痕,但是在华盛顿一百岁诞辰时,钟被连续敲了几个小时,裂痕变大变长,不能用了。这次再修以后,留下了一条沟。1852年,自由钟退役,供人们参观。
这口钟见证了许多历史事件。最有名的就是177678号美国《独立宣言》通过以后,革命先贤们敲钟集合民众,在宾夕法尼亚议会大楼的外面宣读《独立宣言》的那一次。不过那时还不叫自由钟,而叫做Pennsylvania House Bell(宾夕法尼亚议会钟)。到了1839年美国解放黑奴运动兴起,费城出的一本宣传册子里有一首诗,其中提到自由之钟。从此,自由钟成了美国人争取自由和公正的象征。在妇女要求选举权的年代,自由钟是她们的旗帜。美国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敲过自由钟,号召黑人争取平等的权利。南非黑人领袖曼德拉也敲过自由钟,呼吁世界良知对种族隔离制度的谴责。自由钟曾经多次访问世界各地,而且在美国国内和日本、比利时、以色列都有她的复制品。1950年,美国曾经赠送给德国柏林一口类似但不完全一样的钟,所取的意思是相同的。  
在展厅里,还有用各种不同语言解说的电影录像,向外国游客们介绍自由钟的历史。 


风格简朴的自由钟展厅


瑞鼎终站市场(Reading Terminal Market) 
位于12街和拱门街(Arch Street)路口的瑞町终站市场(Reading Terminal Market) 建于1892年,当时是在火车站的底层开设的市场。1985年,火车站拆除,就扩建成了今天的模样。它紧挨着费城会议中心,里面有八十几家商铺,多数是卖食物的。生的有水产、肉类、蔬果;熟的有各种特色小吃,还有佐料、香料。附近的阿米西Amish)人也在这里出售他们自己生产的食品和蔬果。市场里生意很好,有人匆匆忙忙地采购,也有人悠闲自在地喝冷饮,吃海鲜。面包铺子散发出新鲜面包的香味,咖啡吧更是浓香扑鼻。这里有费城的特色餐菲利奶酪牛排,也有日本的生鱼片 、泰国餐、越南餐、中东餐、荷兰餐等等,价格也都不贵。外地人可以来吃本地特产,本地人可以来吃外地特产。建议空着肚子来,可以多嚐几种口味。
 
国家历史公园
自由钟只是独立国家历史公园(Independence National Historic Park)的一部分。去独立公园游览的第一站是游客中心,在那里可以找到各种资讯,也可以领到免费参观独立厅和议会楼的定时票。票是发完为止,所以最好一早就去。
独立厅
独立厅(Independence Hall)是一座两层楼的红砖建筑,上面有着尖顶的钟楼。它始建于1732年,在1756年以前是宾夕法尼亚议会所在地。在这里,《独立宣言》于1776年签字;乔治.华盛顿受命为军队的统帅领导独立战争;第一部宪法于1787年诞生;华盛顿宣誓就职总统;美国参院和众院在这里办公;年以后约翰.亚当斯(John Adams 宣誓就职,第一次按照宪法实现了和平的总统权力传承。
穿过走廊的东楼,是议会代表们辩论的地方。《独立宣言》和《宪法》在通过以前,都经过了激烈的辩论。是宣告独立还是忠于英王,在今天看来是不言而喻的;但在当时,反对英国国王是绞刑罪,保皇派的势力也是很大的。英军对麻省民众的残酷屠杀,最终使得十三个殖民州达成统一意见,宣告独立。十一年以后制定宪法时,代表们对于把美国建成什么样的国家,也充满了分歧。几个月的论争、商讨、妥协,最后才通过了宪法。从那以后,这部宪法虽然有过若干修改,但是它的基本条款一直沿用至今。可见当年制定宪法的心血没有白费。
美国第一届众议院所在地
美国第一届参议院所在地
《独立宣言》和《宪法》在这里签字

独立厅外的广场上,是当年宣告《独立宣言》的地方;如今这里站着华盛顿的铜像。我们到时,人们正在搭建临时舞台,为音乐会和游行活动做着准备。

(未完)


好书大家读 (1):《亨莉亚塔.拉克丝的永生》


丽贝卡.思库鲁特写的《亨莉亚塔.拉克丝的永生(The Immortal Life of Henrietta Lacks)》,记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真实故事。

亨莉亚塔.拉克丝(Henrietta  Lacks)是美国弗杰尼亚州的一个黑人妇女,她三十几岁的时候得了子宫颈癌,在1951年不治而死。她第一次求医的时候,在医院做研究的医生乔治.盖从她的肿瘤部位采集了细胞样本,放在营养基里培育。他意外地发现这细胞有着惊人的繁殖力,每24小时就增长一倍。在这之前, 盖医生采集的细胞,在实验室最多只能活几天。这特殊的细胞被叫做 HeLa ——是以病人姓名的前两个字母命名的。
60 年来,HeLa 细胞从来没有停止过繁殖。它被用在许许多多的生物、医学的实验中:研制小儿麻痹症的疫苗,试验治疗癌症的药物,探究长生不老的可能,观察放射线和毒素对细胞的作用,寻找艾滋病的克星,发现基因的排列结构,迄今为止,亨莉亚塔.拉克丝的细胞已经被繁殖了无数代,总重量不下20吨; 用它们做研究发明的专利超过了11000项。HeLa 细胞被大量地生产,以几十美元一试管的价格卖到世界各地的实验室,作为医学生物研究的标准细胞;它甚至曾被带到太空做实验。HeLa 细胞为人类的健康作出了重要的贡献;然而,许多年间,人们并不知道谁是这细胞的提供者,就连亨莉亚塔的家人也毫不知情。

书的作者丽贝卡 .思库鲁特在读中学的时候,偶然听生物老师讲到 HeLa 细胞。她感到好奇,一直念念不忘;她想知道这种生命力极强的细胞从哪里来,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她在大学读了生物,以后又改修文学,终于有机会去追根寻源。她克服了许多阻力,采访了亨莉亚塔的家人,研究了大量资料,写成了这本感人至深的书。除了让读者了解 HeLa 细胞的来由,这本书更主要的是描写了亨莉亚塔本人和家人的生活经历,讨论了医学研究伦理方面的问题。
读了这本书,我惊讶于过去 50年里美国在医学研究领域的进步。不是技术上的进步,那是有目共睹的;而是道德规范方面的进步。很多我们今天认为理所当然的病人(或参加医学实验的人)的权利,是在1970年代甚至1980年代才建立的。在那以前,违反医德的事情常常发生,比如把癌症细胞注射到人体做实验,却不告诉参加实验的人注射的是什么东西。美国于1932-1972年间,用黑人作淋病试验,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最近,美国政府为此作了公开道歉。由于几个著名案例的曝光,使得美国各界开始关注病人的权益,制定了相应的法律,才有了今天的医学研究方面的道德规范。几十年间能够有这么大的改变,这种社会的进步应该说是很快了。
令我感慨的还有书中所描述的美国黑人的状况。亨莉亚塔出生的地方,多数是白人庄园主和黑人奴隶杂交所生。当地原有三个白人兄弟,除了他们自己正出的白人后代,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是他们和黑人女奴所生;一代代近亲繁殖,对他们先天不利;缺乏教育,不懂科学常识,让他们生出对研究人员的恐惧和憎恨;而科研人员对他们的漠视和利用,更加深了他们对社会的不信任。只有到了亨莉亚塔的重孙辈,也就是现在的年轻人,这种现象才开始改变。

贯穿全书的有两条主线:一条是错综模糊的历史,一条是严酷无情的现实。作者为了找到历史的本来面目,和现实中的人物结下了不解之缘。亨莉亚塔的女儿黛比,对作者从疑虑、拒绝,到信任、帮助,是这本书最终能够问世的关键人物;然而,她却没能活着看到这本书的出版。作者和黛比充满曲折的友谊,和 HeLa 细胞的传奇一样地耐人寻味。

我也佩服作者的执着。这本书写了十年,其间她多次失去线索,几度山穷水尽。只因她的真诚和坚持打动了当事人,才得以柳暗花明。有人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这个故事?”她说:“没有。从来没有。我只是想过这本书也许要写很多年了。”

三个女性,被 HeLa 细胞联在一起,成就了这本好书。

亨莉亚塔.拉克丝




生活随笔(4):西邻


我住的地方,是典型的美国居民小区。一家一户,前院小些,花草树木比较正规;后院大些,每家“各显神通”:有小孩子的会竖个滑梯、秋千,喜欢种菜的会有个菜园,怕麻烦的就只一片草地。邻居之间,按本地的建筑规章不许用篱笆隔开,所以草坪都连成一片,看上去开阔些。
买房子的时候,我家是这个新建小区里第二个签约的。及至搬进去,小区里还是一片工地,只有西面的邻居住上了人。西邻的男主人是销售员,女主人是护士。他们的四个孩子和我家的两个年龄相仿,上着同样的学校,两家的来往自然多一些 。我家厨房的窗户对着西邻的车库门,做饭的时候也就顺便看看西邻的动静。他家的车库门多半开着,孩子们进进出出,打打闹闹,爸爸妈妈也常带着儿女在院子里玩耍。女主人还在阳台旁边养了兔子,种了玉米,那里成了孩子们喜欢去的一个角落。
大约六年前,销售员的工作调动,搬到西雅图去了。新房主意在投资,自己不住,把房子出租给别人。他的第一个房客很少在院子里露面,孩子也很小,还抱在手上,跟我们的孩子没有交集,所以一直没亲近起来。
这样过了一年。有一天,听另一个邻居说我们的西邻是本地冰球队“红翅”(Red Wings 的著名守门将多米尼克.哈塞克(Dominiq Hasek, 我们这才注意起隔壁的名人。那正是红翅队势头凶猛的一年, 哈塞克原来是捷克国家冰球队的守门员,在捷克是“国家英雄”, 到红翅队效力屡建战功,人气很旺。当时,小区里住着六个红翅队的干将,都是从前苏联或东欧来的。于是我们一家都对冰球比赛有了兴趣, 哈塞克每场的表现成了我们的话题,我先生几乎每场必观,要做好功课再去认识哈塞克。哪知不久就看到报纸上说哈塞克准备回捷克,我们赶紧买了红翅队的帽子,带着孩子们去西邻敲门。哈塞克自己来开门,听我们说明来意,爽快地在帽子上签了名,又和孩子们照了像。
守门将搬走以后,那房子空了一阵,又搬进来一家。这家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很忙,难得见到。我先生有两次在院子里看到他,知道他在我服务的公司工作,是从德国来的;公司的北美部门和欧洲部门常有人员短期互换工作, 我想他大概也是一个吧。他的妻子有时会来住一住,但都是短期;他自己常常不在家,即使在家也是早出晚归。恰巧我也是个“忙人”,所以从来没有和他打过照面。从厨房的窗户看出去,他家车库里的车子常换,而且都是挺好的车,我猜想他大概是个主管。
上星期,公司的中国部门有几个管人事的年轻人从上海来本地培训,公司请我们华人员工协会帮忙安排一些晚间的活动;我自告奋勇,请他们到我家开派对,吃烧烤, 安排在昨天晚上。星期一傍晚,我跑步回来,正好碰上我的西邻提着一口袋垃圾放到车库外的路口。我说,“Hi 对不起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你;我是你的邻居。”他也跟我打招呼。我走近一看,他竟然是公司的副总裁,是我们部门上去四层的领导。我和他寒暄了一会,想起我的派对, 就请他参加。他谢了我,说“我尽量吧。”
昨天晚上,天气不冷不热,我们在阳台上烤热狗和各式汉堡。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的西邻从草地上走过来。 他和我们每一个人握了手,问了很多问题,也回答了很多问题。喝了两罐加拿大啤酒,吃了我做的豆腐甜点,一直到中国来的客人们离开以后,他还跟我们华人员工协会的理事们谈了一会才告辞。我觉得好笑:他住在隔壁已经两年多了,是不是等我们认识了,他就该搬走了?
以后再换邻居,一定要早点认识。
20106

被我说中,几个月以后,我们的西邻就搬走了。他最近被任命为公司欧洲部的总裁,回了德国。西面的房子到现在还空着,这几天好像常有人来,也许快有新房客了。
儿子中文学校的老师曾经让他们读过一篇文章,把人生比作乘火车,有人上,有人下;一路同到底的极少,多数是短暂的相逢,少数是邻座的相知。我不知道小孩子们对此能有什么理解,但到了我这个年纪,有了人生的阅历,读这段话确实感触良多。
从小到大,我“路遇”的人有无数,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也不少。亲人,邻里,老师,同学,朋友,同事,曾经崇拜的明星,曾经喜欢的作家,和我吵过架的陌生人,被我得罪过的上司,教我做过工的师傅,为我打过抱不平的伙伴,他们因为某一件事,某一句话,某一本书,某一出戏,在我的心上留下了痕迹;或是改变了我生命的旅途,让我上了另一趟火车,遇着了另一批旅客,到了另一个中转站。我常常想,假如没有他们,我会走怎样的一条路呢?
邻居,也是同一段路的人。相逢本不在乎时间的长短,而在乎彼此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不过,等新邻居住进来,还是应该早点去认识
20116
秋天的时候,新邻居搬来了;是小两口,整天不在家,至今还没打过照面呢,呵呵!
20121

走近巴西(10):回望


ϭ徐志摩一生潇洒,离开美丽的康桥也“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是个大俗人,不但从巴西带回上千张照片和几盒咖啡,而且把自己的心留了一片在那里,让我时不时地回望那块土地。

回来以后的一个多月中,美国总统奥巴马去巴西访问了两天,谈双边贸易;巴西政府终于放弃对货币升值的控制;淡水河谷(Vale)铁矿公司被政府要求换马;巴西股市上涨了7%;里约热内卢的一个青年在他的母校小学枪杀了12个孩子,今天巴西全国都在哀悼死者

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一旦到过一个地方,就有无形的纤维把你和它连了起来;像是一张神经的网,那一头的颤动,就会引起这一头的兴奋和响应。人类的相通,其实不需要物质的链接,只需要情感的真诚。

我的巴西之行只有十三天,好比盲人摸象,只粗略地摸了一条大象腿。我的感觉是,巴西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宽松的政治环境,让它有很大的经济发展潜力。另一方面,巴西的发展有两个瓶颈,一软一硬。软的是教育,巴西迫切需要有受过良好、现代教育的劳动力;硬的是基础设施,包括交通运输和电力网络。现在外来资本大量涌入巴西,因为大家都看好那里的潜力。要说投资巴西的政治风险,我认为是比较低的。不仅是政体,而且是那里的文化传统,使得巴西的社会相对稳定。

上帝给了巴西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也给了它淳朴多样的人。我期待着有一天重返巴西,真正地走进去… 

2011年4月9日

(完)